林漢寧
CallisonRTKL副總裁 。
香港室內設計協會 HKIDA – Certified Interior Designer, 綠色建筑認證專家 LEEP AP BD+C。
林漢寧先生身為辦公設計副總裁，擁有超過30年的室內設計經驗，項目遍布中東及亞洲地區。他對項目的設計、質量控制、項目交付以及市場開發都有著豐富的經驗。目前他還兼任香港房地產協會監事長。
林漢寧：新辦公時代 要以人為本 與時俱進
林漢寧先生眼中的工作場所與傳統的辦公空間不同，他說這是CRTKL提出的workplace概念，即最終客戶使用空間。在這一概念中不但包括企業辦公場所，還涵蓋了一些公共建筑的使用空間，例如樓宇中的公共區域等。
來到內地工作生活已30年的林漢寧先生笑稱自己是“大叔”的年紀，然而他卻“不服老”。他說：“我仍然需要不斷的自我更新，不斷的學習新理念，新科技，如此才能讓我的設計與時俱進。”
▲代表作：阿里巴巴華南運營中心
問：人們常說現在是辦公2.0時代，首先想您幫我們談一談，中國這種辦公模式的轉變和發展，以及在這種轉變下對辦公空間的設計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林總：剛才提到2.0，在我認為不光是2.0，已經可能是3.0的概念。其實，最早我們辦公的場所就是桌子、椅子，大家都能用。之后是電腦時代，除了桌子、椅子之外還有電腦。而在現在的辦公空間里，已經不只是桌子、椅子，大家經常會在雜志、網絡看到Google、Facebook的辦公室，這種所謂的人性空間已經步入到現階段的設計里。我們更多地考慮人的使用，已經有很多空間給他們作為一些施展空間，同時也要有一些封閉空間，封閉就是完全把自己困在一個屋子里。除此之外還需要要有一些私人空間。比如我有個電話，它可能是私人電話，或者我不想打擾別人，不想在很多人面前接這個電話，面對這些需求，CRTKL在辦公場所設計上也已經有了很多調整。
另外，現在很多的企業都開始朝著綠色、可持續性的方向發展，包括一些能源的節能，我們把這方面也加入到現有的設計里。我們為什么考慮這個呢？其實是一個宏觀的理念，不只是在某一個國家，其實是整個全球的理念，這也是CRTKL一直以來所討論的。
問：剛才提到節能，其實LEED在國內發展了很多年，現在國內又有WELL（健康建筑），剛才您提到人性這方面，健康是大家最關注的，尤其是大環境和室內環境霧霾這么嚴重的情況下，人們更加追求健康的辦公空間，并且很多全球化的企業更關注這一部分，CallisonRTKL在設計這一方面的時候是怎樣考慮的？
林總：以前是老板說了算，現在不是，這個是很大的一個轉變，我們更多的是盡量給到員工足夠的感受，這個是最關鍵的。所以，我們在WELL這一部分已經開始逐步實踐。雖然WELL才出現短短幾年時間，真正在中國成功的案例包括香港才不到10個，所以我們更是極力地助推WELL的發展。其實很多時候，大家在辦公室工作都是一種亞健康的狀態，我們會為員工加入很多這種健康元素。比如在一些內部的設計中，我們故意做一些樓梯給；并且如果經費足夠，我們可以加入綠植、設計健身區域。
您剛才說到霧霾很厲害，我們的北京辦公室也正在考慮解決這個問題，在我們辦公室里面除了物業原有的凈化之外，我們自己再加入一個PM2.5的空氣凈化實時監測系統，希望大家都能明確地知道所處的環境狀況，比如可以通過手機APP或者FTP直接搜索實時的環境。我們不只是一些思維老舊只關注“唯美”的“老”設計師，除了唯美之外我們更多的希望是一些人性化的關注點。
▲代表作：豐臺創新中心
問：現在很多辦公樓也有同質化的，您剛剛提到了用高新技術，您能談一談有哪些高新技術嗎？
林總：目前，像寬帶這些已經不屬于高新技術了。我們現在更多的是人臉識別技術，包括大廈一天人流量的監測。例如，進出嘉銘中心的人，出入大廈需要刷卡，很麻煩，但是通過人臉識別技術，將我們的面部特征錄入特定的系統之后，我們就可以通過“刷臉”輕松出入大廈。
另外一些樓宇是對訪客的人臉識別。可能大家會經常出入機場或海關，這些地方的人臉識別已經做到同步。無論你去哪兒，在過安檢時系統就已經知道你離開了北京。因此，我們希望也可以達到這一點。另外，可以從人臉識別技術中抽取一些大數據給到發展商或業主，每天同步它的人流量。通過人臉識別對應到人流量以及實時溫度，之后進行樓宇自控，比如人多了，空調就可以開大一點，這其實也是節能的一個同步，CallisonRTKL已經開始在做這方面的事情了。
問：剛剛您有說到技術，下面想青年談談辦公。其實現在因為技術的發展，很多辦公可以不在辦公室來做。可能大規模辦公空間的效用不再是單純工作類的場所了，在這種情況下，您認為辦公的設計應該強化的是哪些方面？
林總：你說的沒錯，其實包括CallisonRTKL自己的辦公室也在不斷改變，當然設計師最基本的還是需要有一張桌子和電腦。但是像我經常出差，或者其他經常出差的同事，只要有Wi-Fi，我們就可以在那里單獨辦公。通過云，我可以更快地取得所需信息。在這種趨勢下為什么我們還是會有辦公室，這有很多原因：一是辦公室可以作為一個企業形象；二是辦公室可以為團隊提供討論和聚集的場所。所以，我們在做辦公設計的時候，工位都有一定的配比，我們稱之為變更管理的概念。一定的配比會給到一些固定人員，例如，行政、財務、人事等。其他的人如果不需要一個固定的地方，我們就會設計很多會議室，通過會議溝通或者線上溝通，并配以設備的支持。這些都是新的挑戰。
我們團隊服務的很多企業客戶都存在這種類似的情況。它們逐漸開始減少固定的工作空間，更多的是創造能夠使人們聚集在一起討論的空間、會議的空間，這是目前在現階段大家比較公認的一個模式。
問：現在面臨物業過飽和的問題，有很多已經建成的建筑，CRTKL主要是負責新建筑，似乎改造方面涉及的稍微少一些。
林總：其實我們很多時候會針對這種所謂的騰出來的存量物業采取多種應對方法。但大多數時候我們是跟政府的一些宏觀政策走，例如，現在一線城市的城市更新是一個大主題，我們就把大主題里面再細分，做了一些存量的物業調整。
其實CallisonRTKL在北京已經有兩個很成功的案例了，一個是老酒店改造為辦公樓。另外一個是將百貨公司改造完成后整租給一個單位，當時百貨公司因為受電商的影響，逐漸沒落，造成虧損。這是比較成功的兩個案例。
還有政府的物業，例如之前的公安局，我們將其改造成了一所國際學校。這種是目前我們跟著政府的方針來做的存量物業的活化。
▲代表作：捷波朗上海辦公室
問：設計很多時候是配合品牌的，品牌有自己的品牌特性，比如一個公司在做自己的全系列辦公或者一個酒店在做自己全系列酒店的話，它會特別喜歡保持獨特的品牌風格，而設計師的想法又非常多變，他們希望每次接到一個新項目的時候會注入一些新的東西，在這樣的矛盾下，應該如何從設計的角度來平衡？
林總：這樣的情況其實很多。我們有很多標準化的客戶，對于設計師的挑戰，其實更多的是怎樣把當地的情懷融入到每個不同的辦公室。所以，在一些基礎的設計之外，我們會加入一些地方情懷的元素在設計里，不是一成不變，而是使其能夠突出不同地域的特性。很簡單，比如做成都的項目時就用了辣椒作為主題。我們經常會根據當地的風土人情進行設計上的調整，不然設計師確實可能會變成模組式的存在，所以為了打破這種無趣，我們會在一個固有的設計里加入一些小元素。
問：以前人們為什么會更親近，是因為技術不夠發達。比如大家都要去村邊的某個水井取水，在這個時候他們共享一個空間，聚在這里，產生了交流。現在因為技術發達了，很可能就沒有這樣的空間，人與人之間也會更加冷漠。因為設計一方面很看重人，一方面它會創造一個讓人相聚的空間，那么這個相聚的空間有怎樣的吸引力，能讓很喜歡待在家里吹著空調的人走出去？
林總：其實你說的很對，現在的人們似乎都變得很冷漠，我不需要約你見面，通過微信就能和你聊一整天。像我之前講的，我們都在步入亞健康，為什么我們對WELL那么注重？其實我們是把WELL的理念變成一個團體活動的地方，比如我們北京的辦公室就加入乒乓球館，這樣大家就會有一個聚集的地方。可能大家平時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情或者聊天，但總有一個地方是大家可以融在一起的。除此之外，我們也會經常舉辦一些活動，通過各種方式把員工聚在一起，比如自己內部的比賽等等。
我們為什么在設計里面加很多互動空間，其實以前就有這方面的考量，當時我們更多的是通過打游戲把人聚在一起，同時調整他們的工作心情，因為可能通過一些小游戲后會激發他們更多其他的創意。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運動是最好的一個方法，因為運動可以幫人提升多巴胺，使人變得更快樂。其實你一整天專注在一個地方做事是很沉悶的，甚至有的人一天坐在那里不活動，長年累月下來，可能從體形非常棒的人變成一個體型很差的人，所以我們會組裝一些新的運動設施到到辦公室。
比如，我們在有一個辦公室設計項目中內設計了秋千椅，當時那個寫字樓的景觀非常棒，所以我們在角落上做了幾個秋千椅，旁邊放上一個書架，當他們閑下來的時候可以到這里來放松，而不只是麻木工作的機器。
問：我們現在的辦公空間和傳統不一樣，像您剛才提到的共享辦公。其實除了辦公空間之外還會融入很多其他的業態，包括餐廳和咖啡廳，還有剛才您提到的咱們的辦公空間里有乒乓球室，甚至我之前參觀咱們聯想的項目里也有健身房甚至還有一些商業空間，像洗衣房之類的。這樣的規劃也是設計師幫助業主完成的嗎？現在的設計師已經不只是解決功能上的問題了嗎？
林總：不是了，我們更多的考慮人性了。比如在我們古代的傳統觀念里，都覺得是男尊女卑，但現在我們慢慢開放了很多，大眾也開放了很多。我們有很多針對女性的空間設計，而不只是跟以前一樣，因為我們覺得女性是應該被給予更多的尊重和關注的，這同時也是一個企業對社會應有的貢獻。
